蝉鸣聒噪的午后，阿嫣倚着鎏金镂空屏风哼着小曲，皓腕轻抬拨弄算盘，珠玉相撞声混着《牡丹亭》的调子。
她今日换了月白色襦裙，斜簪一支珍珠步摇，起身时在账本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“叮 ——”
铜铃突然剧烈摇晃，打断了她的哼唱，阿嫣抬眸，正撞见跌撞而入的庄之行。
他的月白锦袍皱得不成样子，腰间玉佩不知去向，唯有眼尾青黑衬得肤色愈发苍白。
曾经张扬的桃花眼里蒙着层灰翳，倒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。
“二少爷这是来讨债？”
阿嫣指尖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，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，起身时裙摆扫过青砖，：
“上个月你摔碎的药罐，我可都记在账上了。”
庄之行死死攥住门框，喉结滚动了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：
“我要知道…… 全部真相。”
他说话时踉跄着向前倾，带起的风掀乱阿嫣鬓边的碎发。
阿嫣挑眉后退半步，银铃发出清脆的嘲笑。她倚着红木柜台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自己的眉梢：
“哟，舍得从温柔乡里醒过来了？”
见庄之行定定的看着她，眼底的暗沉几乎要让人沉下去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二少爷，这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而已，二少爷怎么还当真了？我就是看不得二少爷这般天真，所以给你添堵你呢，你不会以为我别有用心吧？”
阿嫣朱唇轻启，溢出的笑声如檐下银铃般清脆，偏生带着刺人的尖。她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摩挲着珍珠步摇，月白色襦裙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，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，在光影交错间晃得人眼花。
“怎么？”
她歪着头凑近，睫毛在庄之行苍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：
“难不成二少爷还指望我给你编排个惊天阴谋？或者你觉得我别有用心，是想要利用你对蒋夫人不利？”
庄之行喉间涌上腥甜，死死盯着她眼尾那抹戏谑的红，心中浮现出被戏耍的愤怒，可偏偏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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